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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翻译】浪子(名叫牵牛花的星球)06

第六章 乌胡拉如是说

 

某位上将在史波克的办公室里看表的同时,吉姆正面朝下坐在市里的一间酒吧里,醉得几近昏迷。他全是凭着巧妙的平衡技巧和不愿出更大丑的执念才没有从高脚凳上滑下来。我是流口水了吗?吉姆自忖,稍微转了转头看看吧台表面。什么湿乎乎的透明的东西对着他反光。流口水没跑儿了。

逻辑上,他知道他应该去和派克见面。他已经和史波克计划好了——他们要在史波克的办公室见面,然后……就聊天吧,吉姆猜。听这瓦肯人说,派克知道要见吉姆之后喜出望外——他们几年来第一次见面。

现在见不成了。

他本来只是想喝个一两杯的。就是壮壮胆。但后来他瞟见了乌胡拉,穿着她的舰队制服。她看着就很开心,旁边是另外几个舰员。吉姆决定保持距离。

他估计她是在登岸休假。这说得通。他们两个碰巧都出现在这儿,这种巧合本来会很诡异,但是吉姆以前休假时曾经不止一次把舰桥全员都拉到这儿来。这间酒吧总让他联想到地球,联想到家。

她看着很好。幸福。吉姆很高兴她还继续做着自己喜爱的事情。

不过,这小小一瞟还是足矣让他把自己喝到烂醉。她应该认不出他,就凭这一脸胡子和邋遢的样子。而且他为了躲起来还脸朝下趴在了吧台上。

他扭扭身子把脸颊贴在台面上,这么稍稍一动,世界就在他周围旋转。这是家复古酒吧——木质装潢,一张台球桌,上方是带彩色玻璃罩子的吊灯,还有那种弥漫着的绝望和压抑。典型的美式氛围。他们甚至搞出了那种陈啤酒加香烟的味道。乌胡拉没看见他,他认为。何况他上次见到她还是在审判的时候。就算看见,她还认得出来他么?

口袋里通讯器在响。哦,对哦。他还有什么事……还挺重要的。昏昏欲睡,吉姆把它摸出来,看看找他的是谁。看不清。名字里有个“波”字,好像是。吉姆把它搁在吧台上面,呻吟了一声。老天爷。谁他妈这时候找我啊。他完全没有想起他三个多小时前本该去见派克。

“嘿,伙计,你有人送你回家吗?”酒保问,在他面前擦着杯子。吉姆的这杯酒才喝了一半,他撑起身子好感受剩下的半杯酒滑进喉咙。它就像糖浆似的流了下去。吉姆清楚他的生活是从哪个瞬间起就成了一个火葬场。但那不代表他有办法阻止那些逼事,除非他能奇迹般地发明时空穿越然后阻止……他都不知道他能阻止什么。

有视频证据显示他下了投弃的命令。他怎么争得过这个?

“噗……”吉姆于事无补地回答,头重新垂向台面。最后这杯酒是个错误。它好像燃烧着卡在了他的喉咙里,而劲头上来之后,光是不晕过去就花费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

吸气,呼气。他们什么都可以抢走,但是只要你吸气,然后呼气,这个他们拿不走。

金属划过桌面的声音响起,吉姆迷迷糊糊地想到那是他的通讯器。是酒保把它拿了过去。吉姆没有阻拦。

妈的,他有阵子没醉得这么厉害了。一星期了,至少。他的大夫上次治好他是什么时候来着?是一周前吗?

不过,目前,他还没醉到想主动找老骨头的地步。上次来处理吉姆喝出的烂摊子时,老骨头失望得不得了,错过跟派克见面之后,他实在受不了再让老骨头失望了。现在不行。

“找史——哦克,”他费力地告诉酒保,却不知道为什么要找他。

他和那瓦肯人又不熟。他看起来疏离又冷漠,不像有感知力的生物,更像是机器人。但他给予吉姆的几丝善意意义重大。而且吉姆感觉他不太会因为他的窘境而批判他。至少,他不会把批判的话说出来。

而且他很辣,吉姆觉得自己还没醉到会不在乎被那么一个人抬出酒吧。

反正,他看样子是个好人。如果军事审判教给了他一件事,那就是,好人是稀罕物。他扳着手指就能数过来。

派克、斯考提、苏鲁、史波克、老骨头,还有一个,那个谁——

“乌胡拉。”吉姆口齿不清地自言自语,为想起这个名字而得意。对,她也是个好人。好妞儿。女的。同事。

没错,吉姆,是我。”

该死。她哪儿冒出来的?他从吧台抬起头,乌胡拉的脸就在昏暗的灯光中俯视着他。她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原来吉姆一直以为乌胡拉也就是勉强容忍他,可她在审判时现了原形。乌胡拉就和所有舰员一样激烈地为他辩护。审判期间她被禁止同他联系,但她还总试着违抗命令,检查他过得怎么样。这样一直持续到她接到任务,然后就是静默。吉姆没怪她。现在,他可是个了不得的危险分子了。

在最后那次决定命运的抗辩中,当吉姆清楚自己将要获罪时,吉姆所做的只有一件事——坚持舰桥人员不应受到任何牵连,反复强调他们都是无辜、刻苦、忠诚的人。

之后他再没有见过她。妈的,他谁都没再见过,只是见不到乌胡拉略微更让他难受。

恐惧攫住了他,他想逃走。她会怎么看他?曾经的舰长,现在就是个醉鬼。他看不清她的脸,但他能清晰地想象出她的表情。厌恶,怜悯,悲哀。他摇晃着在吧台上撑起身体,让眼睛向她望去。

哇,她真近,真美。他们都在学院时,他还想对她来点小动作,但是,呃,说真的,她值得更好的,她自己也知道——

“你怎么搞的?你都快晕了。”

“观察敏锐,乌胡拉上尉。”吉姆说。准确地讲,他这么说,真正说出口的则是一串呜噜呜噜黏在一起的词,结束大概还有一声呻吟。他试图起身逃跑,也许跑去晕在什么排水沟里,可两腿不听使唤。他摔倒在地上。

“老天爷,吉姆,我来扶你一把,”乌胡拉的胳膊忽然环住了吉姆,把他拉起来,扶着坐回了凳子上,“我们该带你去诊所。”

“不。呣事儿。就——睡哎觉就袄了。”吉姆准备重新趴在吧台上时,听到了酒吧门打开的“嘎吱”一声。靴底敲击地面的“咔哒”声由远及近,吉姆想要把眼睛挪过去看看是谁。转头和不摔下凳子二者不可兼得,他只好集中精力保持平衡。

“呃,史波克中校?”乌胡拉惊愕地问。吉姆感觉到她把手放在了他的后背上。“你是来接他的吗?”

史波克来了。

吉姆点名找的他,但羞耻还是烧透了他的脸颊。史波克什么也没说,吉姆想他会不会要转身走开因为吉姆显然是没救了——

,他又可怜起自己了。

“原来你在此地,”史波克对他说,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像他是在给学生做辅导,“你本应同派克上将会面。他十分担忧。”

吉姆醉眼迷蒙地斜睨着他,发出一声“卟吔”,然后就像见鬼的比萨斜塔似的从凳子上倾斜着倒了下去。

史波克扶住了他。

事实上,忽然之间,史波克从背后抱住了他,动作轻巧得惊人。该死的瓦肯人。他就像摆弄布娃娃似的把吉姆的胳膊搭在了他的肩头,吉姆莫名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天啊,史波克好强壮

“他的通讯器在吧台上,乌胡拉上尉,”史波克保持着专业作风,即使肩上还挂着一个醉醺醺的前舰长,“请问你可否呼叫麦考伊医生——联系人名称或许为‘老骨头’——并通知他我们需要他打开医务室?”

开始,吉姆真心认为他会说去医院,吉姆还准备争辩。他不能进医院。什么小报记者会发现这事,然后新闻上就会出来一条“震惊!吉姆·寇克竟出现在这里!”当史波克毫不犹豫地提出老骨头时,吉姆无比感激。也无比内疚,哪怕他已经昏昏沉沉了。

乌胡拉抓起通讯器,很快,她就轻声下起了指令。他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他能听见听筒里老骨头的一句“天杀的,吉姆”。

“史波克?”他咕哝,既同情自己又同情抱着他的人,“派克呃事儿,对唔起惹。”他转过脸蹭蹭史波克的肩膀,几乎把鼻子埋进了他的制服。

他知道的最后一件事是史波克呼吸一滞,接着,一切都在昏迷中褪去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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